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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攻少受多」的情况并不是你身边特殊的生态状况,也不是成都专属的地域文化,其实全世界的TXL都有着共同的疑惑——

有1吗?

比起异性恋来说,GAY似乎本身就被许多不同的标签围绕。打开社交软件,你不仅可以展示身高、体重、年龄这些最基本的个人资料,还可以展示你在关系中的角色。很多时候,它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。

最近,Mario就将自己的资料从「0」改成了「1」,他说这不仅仅是为了让更多人主动打招呼的引流手段,也是自己的真实想法——他想尝试一下翻身做主人的滋味。

01.为什么攻那么难找?

「攻少受多」的情况真的存在吗?至少在已有的调查研究中,数据并不能支撑这个结论。2011年,期刊『性行为档案』发表了一篇论文,研究人员对四百多名在美国分类广告网站Craigslist中寻找另一半的男性进行调查,结果显示,说自己是攻或受的人数相差不大,大概都占1/4,而一半以上的人认为自己是0.5。

这个数据与许多交友软件披露的资料相差无几。总之,统计数据显示,在TXL的世界里,攻受的分布是相对均匀的,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差别那么大。

让我们回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那时公园还是性少数群体的主要活动据点。虽然在西方,「攻」(Top)、「受」(Bottom)这样的词汇已经存在,但它们主要被用来形容一种支配或顺从的权力关系,无关在性关系中的角色。当时,公园里的TXL大多是0.5,他们不拘泥具体的角色,也没有严格的划分。

即使是公园交友已经远离主流的今天,当你在东单公园和某个稍微年长的TXL看对眼的时候,你一般也不会主动预设他到底是攻还是受。

所以为什么在年轻的TXL族群中,攻和受的界限反而变得更加清晰了?

有声音指出,在性少数群体还生存于隐秘中的时代,GAY的交友圈本来就比较窄,认识同类的机会也比较有限,所以他们需要把自己变得「进可攻,退可守」,来匹配不同需求。如今,LGBTQ人群有越来越多的方式认识彼此,他们更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来做自己。

所以,你又是怎么发现自己到底是攻还是受的呢?

在美国LGBTQ作家伍迪·米勒(Woody Miller)的观察中,人们的第一次性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的角色选择。如果你在第一次中找到了快感,你很有可能就收获了信心;相反,如果你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收获好的体验,甚至经历有些痛苦,你可能会决定永远都不再尝试这个角色。

另外,攻受文化背后隐含的性别关系不对等,也影响着人们对于角色的选择。长此以往,TXL中的攻都被看作是更有男子气概的一方。人们期待中的攻是高大、强壮、有力量的,你会看到在交友软件上写着「直男类型」「高壮」的攻都更受欢迎一点。

相反,受被认为是带有女性气质的角色。如果我们见到一个陌生的GAY,他身高不高、唇红齿白、可能还化妆,想必大部分人都会产生「他是个受」的假设。而且在同性社群内部,受也往往会面临很多羞辱,而这些称呼你永远不会在一个攻身上听到。

在传统二元性别结构的长久规训下,GAY或多或少也内化了这种期待。因为外貌、气质等显性因素的影响,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就选择了自己的角色,也不一定有勇气去改变。

02.作为攻的你想转型,该怎么办?

如果一个自称是攻的TXL,突然悄悄宣布自己想做受,他在圈子里可能会收到暧昧不清的异样眼光。

社群内部对这种现象向来报以一种调侃的态度。「0.5偏1只做0」就是流传在GAY圈的著名段子,似乎说了这句话就有些动机不纯,只有「纯1」才属于攻里面的正统。

究其原因,还是因为男性气质崇拜。事实上,转型为受并不如大部分人想象中那么简单,只要躺平了就好,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。

勇敢地将你的想法说出口可能是最重要、也是最难的一步。很多人惧怕一旦「做0」就背离了在他人心中的男性气质,只能将心中的想法隐藏起来,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尝试的乐趣。

你需要转变你在待人接物中的心态。在TXL圈子内部的现行「规则」中,受的确处在鄙视链下层。作为受,你可能很难在关系中感受到以往一样的主导地位,但却有机会享受在关系中另一种视角的乐趣。在转变角色之后,你的感受肯定很不一样,你要有心理预期。

而在性关系上,你需要学习的也有很多。毕竟,攻和受在这一方面的分工是截然不同的,你需要学习更多知识才能让你自己的体验和双方的关系更加和谐。

03.尝试做攻之后,才真正发现攻有多「男」

相反,如果你是受转型做攻,你不要期待马上就能「翻身农奴把歌唱」。Mario说,在把自己的资料改成攻之后,尽管刚开始收到的招呼确实多了一些,但他却发现自己有了心理障碍,不敢跟聊天对象约见面。

「我会担心对方觉得自己不够MAN,」Mario对淡蓝说,「或是自己技巧够不够好。」在各种各样的担心中,他始终没有真正迈出真正转型的那一步。

Mario这样的例子并不是偶然。作为一个服务型色彩更强的角色,在男性气质的建构下,攻往往承受着更多期待和压力。在外表上,攻必须更高大、更MAN;在相处中,攻必须更会照顾人、更主动;在性关系里,攻必须拥有更高超的技巧等等。

这些期待和压力让很多在心中蠢蠢欲动想转型的受望而却步。

「我想起了自己之前也会评价1的各个方面,会嫌他们这里不好,那里不好,也看不起别人不够MAN。」Mario对淡蓝说。现在,他终于明白了,原来做攻也不是等着小受「送上门」这么简单。

另外,当受想要尝试做攻的时候,学会倾听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。很多受抱怨攻的原因,都是因为他们太注重自我,只关注到自我的享受,而忘了关系是要双方共同参与才能和谐的。因此,你要吸取教训,多听听对方的意见。

00.最后

20世纪80年代艾滋病危机肆虐之时,由于插入式性行为接受方感染HIV的概率更高,作为受的TXL要承担许多污名化。人类学家威廉·利普(William Leap)曾说:「如果你说你是受,那就代表你有(艾滋)病。」

虽然关于艾滋病的羞耻在今天已经淡化了很多,陌生人在见到一对同志夫夫也不太会问出「你们谁做男方,谁做女方?」这样冒犯性的言论,但在性别文化的影响下,攻受标签的划分依然影响着TXL与自我、与他人产生联结的方式。

事实上,无论攻受,这种标签只代表一种姿势、一种角色,而非你的身份。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,选择永远不变换自己的角色,也可以不断切换,尝试双方的乐趣。

你唯一需要做的,就是和你的伴侣坦诚沟通,真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。你不需要去为了别人改变自己,也不需要为了别人隐藏自己。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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